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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十二歲的她,十八歲的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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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十二歲的她,十八歲的他

江寧雙眼擡起,怔怔的看著他。

目光過於灼烈,周敬生頭未低,眼未垂,眼神卻在驀然之中變幻了。

頭頂落下沈沈的嗓音:“我臉上沒花,不用這麽盯著我看。”

她雙手收攏:“這次……你打算怎麽處理餘姿莘”

“你想讓我怎麽處理”

江寧到底也是一米七的個,再是輕巧,抱起來也有些費勁,此時周敬生吐聲都開始連呼帶點喘了。

壓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挪開。

江寧訕訕的開口道:“要是我不滿意你的處理,我會自己想辦法把這一筆賬討回來的,還有杭景程的事,是她故意而為之。”

不管周敬生信不信,該說的她都說了。

江寧在裏邊包紮傷口,從臉到手。

她回眸看一眼,正好對上他那雙灼灼邃眸。

周敬生白色襯衫上的血印子,特別刺眼,加上他氣質本就冷,整個人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冰霜。

他眼睛直勾勾的在睨江寧胳膊。

傷口算不得多深,流血卻多。

護士拿棉簽給她清理傷口,藥水滲入裂開的皮肉,她疼得胳膊猛然一蜷縮:“嘶,疼。”

“江小姐,你先忍一下,很快就好了。”

周敬生在門口,紋絲不動的看她,看得江寧有些莫名煩躁。

護士替她包紮好,她立馬把袖子往下擼。

男人的手快她一步,力道不輕不重的卡住她胳膊,口吻不辨喜怒:“傷口剛包紮好,先別急著擼袖子。”

周敬生動手,幾根骨節分明的手指,替她扒下來的袖子,重新卷起。

隨後,他後退兩步:“好了,走吧!”

江寧最厭惡的,就是他總擺出一副好人樣子。

裝什麽呢

她雙腿挪動,直接從椅子上站起,看都沒看他一眼,徑直走出包紮室的門。

“江寧……”

周敬生在身後喊她一聲。

江寧腳步頓住,沒好氣的回眸:“什麽事”

他也沒問她發什麽脾氣,總是那副冷冷淡淡,漠不關心的狀態。

“你的衣服。”

周敬生手裏勾著她進去時,脫下的外套,一件深黑色的小香風短款貂皮,他站在廊道的燈下,臉被映照得十分透白。

江寧打他手中拿過,謝謝都沒說一聲。

他個高腿長,走上前,說:“今晚你去我那住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周敬生自顧去掏車鑰匙,雲淡風輕的開口:“你應該清楚餘姿莘的性格,她受到這麽大的恥辱,不會對你善罷甘休的。”

餘家在燕州還算有些勢力。

江寧頓時豁然開朗。

她只顧著心裏窩火,卻忘了命更重要。

乖乖的跟在他身後上車。

她嘴角受傷,咧一下嘴都拉扯得生疼。

以至於江寧全程都是面無表情的,即便有點細微動作,也都是盡可能的控制在一個弧度內。

到他指定的住所時,臨近淩晨的三點。

江寧困得眼睛發直,眼皮沈得要墜落。

渾身都難受,尤其是剛包紮好的傷口,像是那處皮肉蘇醒了,血液都湧簇到一塊,擠著往外溢。

她伸手扒拉下,袖子全是血,血還流到車座上。

“怎麽了”

周敬生扭頭,看她著急忙慌的捂著一卷紙,一會擦手,一會擦車座。

江寧沒說話。

他按開車燈,燈光亮起的瞬間,將她的臉照紅,也照紅了一片血漬。

周敬生順著她胳膊往上看,白色紗布被血浸透三分之一。

“別亂動,先拿紙巾捂住傷口。”

他語氣三分薄涼,七分冷制。

江寧很虛弱,緊靠車座坐好,有種要立馬失血過多身亡的感覺。

視線也變得愈發模糊。

她心裏默默的念叨,早知道不配合餘姿莘那麽好了。

周敬生眉心蹙得很深,臉色也差,他拿起手機給人打電話,聽似是在給她叫私人醫生,沒過多交談幾句,便掛斷了。

他率先下車,拉開後座的門去抱她。

“過來點。”

江寧艱難的挪身,用盡力氣。

周敬生把她抱起時,她有種身體飄忽在半空的錯覺。

他快步進屋,邊提醒她:“江寧,睜開眼,先別睡。”

江寧特別困,眼皮在不受控制的往下壓,壓到眼球只剩下三分之一能看見,她嘴裏嘟囔聲極輕:“周敬生,我是不是要死了”

男人伸手拍她的臉。

江寧感覺自己一會清楚,一會迷糊,在兩者之間來回轉換。

最後她幾乎聽不清,周敬生在她耳畔說什麽。

在即將昏迷,江寧想起很多。

第一次見周敬生。

她的十二歲,他的十八歲。

那一年,周敬生還沒長成現在這麽意氣風發,臉上是少年時期的矜貴跟高傲,他的傲跟別人不同,不問世事,不近人情。

周正卿給她介紹:“寧寧,這個是阿巡的小叔,往後你也得喊小叔。”

在周家,周巡跟周敬生關系最好。

江寧知道周敬生的事,大部分都是從周巡口中得知的。

十五歲的她情竇初開,周敬生像是一抹曙光,照進她的人生。

這一照,就是很多年。

江寧對他心甘情願,甘之如飴。

江寧跟他的那一年,也是知道他身邊有女人的,對方可要比她身份高貴得多。

周敬生不拒絕她,她也假裝當不知道,所以說這世界上都是賤男配賤女。

後來,江寧成功把對方擠下去,小三上位。

意識到自己高燒不退,還是她被頭疼醒。

像是有人拿著鋼鋸,在她腦袋裏鉆。

眼皮蠕蠕掙紮開,入目是陌生的環境,屋內陳設嶄新,厚重的大灰色窗簾被掛起,一面白色紗窗,迎風被吹得上下翻飛。

外邊的天早亮了。

鼻尖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。

江寧翻身爬起來,起到一半,體力不支跌坐回去。

墻上掛鐘滴滴噠噠的指向上午十二點。

她昏睡了九個小時。

輕薄的手背皮膚上,紮著一根細長的針管,藥液正在通過這根針管,不斷的往她身體裏輸送補給,江寧剛彎腰,準備去理順一下輸液管。

手機在床頭櫃“嗡嗡”作響。

鄒俏打來的。

她挪著身子,慢慢悠悠過去接聽:“怎麽了”

“寧寧,你快看新聞。”

江寧打開免提,把屏幕退出去,點到新聞時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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